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刺绣取材引发版权之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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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昙花》 周雪清

  自沈绣作品《普京总统先生肖像》、蜀绣大熊猫作为国礼走出国门后,中国刺绣再次成为艺术圈内的热门话题。与此同时,中国刺绣从“制造”到“创造”过渡的呼声也愈来愈大,苏州当地更是搭建了刺绣作品版权库,以解决绣品底稿来源问题。

  然而,刺绣向来因缺少原创被视为工艺品而非艺术品,艺人的创作往往与“抄袭”、“剽窃”等字眼挂钩,华丽转身面临重重困难。到底什么刺绣才是艺术品而不是手工艺品?收藏者究竟如何欣赏刺绣艺术品?记者近日围绕这些问题采访了业内人士。

  文/图 记者林琳、郭晓昊

  直接取材于书画作品会引发版权之争

  赖先生(化名)一直对刺绣情有独钟,近10年来收藏了各个绣种的作品。虽然几年下来,他的藏品价格平均涨了好几倍,但是与自己同时开始收藏的书画藏友相比,他的“盈利”空间远远不如后者:“虽然刺绣是中国传统工艺中的重要遗产,但其作为艺术商品的价格却一直被低估。”

  “刺绣的价格一直没有暴涨过,目前价位多在数千元至数万元之间,与其他艺术品类相比价格涨幅较低。”艺术品机构彩虹会的负责人周圆告诉记者,“从另一个角度看,也许是因为刺绣的工艺太过精湛了,收藏者在赞叹工艺精细之余,忽略了其艺术性。”市场的这种固有观念令刺绣从业者无奈且困惑,苏绣艺人周雪清就无可奈何地表示:“现在的刺绣艺人都在努力接受新的东西,创新题材,以求自己的刺绣作品更靠近艺术品,但还是不能扭转所有人的看法。”

 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,艺人们各显神通,最直接的办法就是——直接取材于已有的摄影、书画或油画作品作为刺绣原稿。譬如作为仿古绣高手的扬派刺绣大师吴晓平,擅长以古代书画为原稿,他创作的仿古绣甚至比古代书画更有光影变化和质感。而以当代艺术作品为原稿的刺绣,却在市场上广泛流通时引发了版权的争议,这给刺绣带来了较大的负面影响。这样的刺绣不但不被承认为艺术品,甚至被冠上了“抄袭”、“剽窃”的字眼。

  “我觉得,以名家作品为原稿绣成刺绣,涉及的是版权问题,而不是创作问题。”周雪清认为这完全是两回事,“假如摄影作者同意自己的作品被用于刺绣,那么这件绣品就是刺绣艺人的创作。”在她看来,刺绣过程也就是创作的过程:“世人受书画作品影响很深,对艺术品创作的理解有点片面。很多人认为,用墨倾注了画家的思想,那么,用丝线表现的刺绣作品,难道其制作过程就没有倾注刺绣者的感情和灵魂吗?”她提出,两者的区别只是形式的不同,不能要求一个刺绣艺人同时还要具备绘画的能力才算得上创作。

  轻写实而重抽象是误区

  为了增加绣品的“艺术”含量,艺人们开始“投靠”油画,学习抽象。赖先生认为,这是一种好的尝试,但是容易出现一个误区:认为写实、传统、老派的刺绣就不是艺术品。“衡量的标准应该还是针法的运用。”赖先生说。

  周雪清也赞同这种观点:“很多人认为传统题材的作品针法单一,对色彩的运用也不多。但我认为这并不绝对,有的传统题材作品也会用很多针法来表现,采用的线的粗细也各不一样。把这么多丰富的手法运用在一件作品里,那价格肯定就更高了。我觉得并非传统的就一定不是艺术品,而抽象的就一定是艺术品。”

  周圆则认为,不见得抽象的题材就是难度最大的刺绣,艺人不一定非要追随抽象的潮流,而应该寻找最适合表现自我技艺的题材。刺绣本身是一种手工艺,只有在把工艺做到极致的基础上才能创作。所以刺绣作品要向艺术品靠拢,最重要的是看作者是否具备扎实的基本功。“如果作者可以运用自己已经掌握的精湛技艺来刺绣,我认为这就是创作。”周圆说。

  周雪清认为,这跟书画的“我手写我心”是相同的道理,“选原稿的时候,我选择自己喜欢的图案,这就已经融入了自己的感情在作品里;而在表达作品时,我搭配丝线,利用各种针法进行变化运用。我认为,这些就是创作的过程。”

  在创作中,刺绣艺人要考虑如何细致地表现物体的立体感以及光影作用,而这些要用丝线和针法来表现,并非易事。刺绣所用的丝线是由蛋白质组成,绣品的每个部分在光线照射下反射出的效果并不一样,艺人要考虑使用怎样的针法来表现以产生不同的效果。“所以,虽然画稿是别人的,但是表现出来的效果却是自己创作出来的。”周雪清说。

  刺绣鉴藏——

  胡小姐是一位刺绣爱好者,但她却认为收藏刺绣的难度很高:“我看不懂针法复不复杂,工艺难度高不高,只能凭直观的感受,看自己喜欢哪种图案、画面。比如在一幅传统的寿桃和一幅看起来很轻盈的《昙花》之间,我肯定会喜欢后者,而不会去考究谁的技艺更高超。”周圆发现,大部分人对于刺绣的感受和胡小姐相似,像看书画一样看刺绣。那么,我们到底应该如何判断刺绣作品艺术价值的高低呢?

  针法决定作品优劣

  周雪清说,传统题材的针法排列有序,色彩简单、针法单调,只是把大概内容表现出来,而不用考虑光线问题以及画面的立体感,虽然工多、实在,制作完成至少需两个月,但它构思简单,一般花一两天就可以构思好并配好线。

  而有现代感的《昙花》,在整齐有序的针法基础上灵活运用了乱针绣,乱中有序,颜色的穿插考虑到了光影作用。“拿紫色来说,紫色系列有几百种,要在其中选择合适的颜色,并且结合不同针法来表现并非易事。”周雪清说,“虽然绣这种作品只需要1个多月的时间,但是构思和配线至少需要一周。”

  另外,与书画相比,刺绣更有“实在感”,这也是刺绣在工艺上更容易被直观了解的特点。“就像有经验的女士们买衣服会看做工一样,看绣品时,一样可以从‘做工’进行分辨。”赖先生说,“一件好的绣品,一定要把刺绣工艺的精髓表现出来。”周雪清认为,这种“精髓”就是——用最恰当的针法表现一个题材,“比如刺绣很讲究‘丝理’,竖长的叶子不能用横的针法来表现。此外,作者还要考虑应该用什么针法来表现内容,是用平针还是乱针。”

  光色影响绣品效果

  “另一方面,还要看色彩是不是用好了,是否表现出颜色的渐变,是否考虑到了光线的问题。”周雪清说,譬如她绣江南春色的时候,需要表现春天桃红柳绿的太湖风光,所以她一开始就选择用短针的平绣来突出桃花那种颜色缤纷的感觉,最后用长针和乱针在红色上再渲染了一次。这样,在光线下就会出现不同的效果,使作品更为丰富。

来源:广州日报

 

知识产权顾问

逾十五年专注知识产权法律事务,担任多家企业知识产权顾问并具有十余年企业知识产权管理经验。 熟悉知识产权各项业务,对于企业知识产权战略布局、WIPO国际事务、企业合同事务、许可协议、网络犯罪、反假冒战略、侵权控制、电子商务法律合规具有专长。